拽

苹果

①角色是mhy的，ooc是我的

②美术知识是我上网查的

③西方那个习俗是我在群聊里看到@绯辞想摆烂 老师的

④至于为什么平安夜的文圣诞晚上才发……诶嘿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苹果，静物素描中常见的刻画对象。

  卡维先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，在脑海中模拟出光源后迅速确定了明暗交界线，接着用软铅笔铺出了暗面与投影。

  其实比起苹果，卡维更偏向于柔软多汁的墩墩桃，这种水果在须弥十分常见，家中的桌子上也经常摆着那么一两盘以应解馋之需——虽然另一个人没有这种需求，但对方还是以“水果富含丰富的营养物质，多吃水果有益健康”这种理由往家里带了不少，不过其中的大部分最后都进了卡维的肚子。

  他的思维停顿了一下，换了根硬铅笔顺着明暗交界线向灰面与亮面过渡，此时一个饱满的苹果已在他笔下初具雏形。

  但是苹果——这种清脆香甜的水果在艺术中似乎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，有关宗教，有关语言，有关神话，有关文学……

  高光与反光的表现需要格外注意，苹果的质感也需要仔细塑造，卡维在尾声再次强调了暗部与投影，更加丰富了画面的空间效果。

  于是，一个栩栩如生的苹果便跃然于纸上。

  卡维满意地打量了两眼，暗自得意道“不愧是我”，随后放下笔收好画，收拾收拾准备去教令院的食堂蹭一顿饭——今日大书记官没在家，起晚了的卡维也没什么兴致准备午餐。

  十二月二十四，传说就是这一天晚上，耶稣降临，天使传音，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平安夜。

  与节日气氛浓重的街道不同，教令院作为须弥的学术与政治中心，严谨、公正与求知才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旋律。风纪官们忙碌且有序地开展着工作，学者们则围成圈慷慨激昂地论证着自己的观点，即使卡维曾在此求学多年，面对这样的环境还是忍不住生出些许无奈。

  明明是可以进行适当休息放松的节日……

  “卡维学长？”

  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，卡维回头，便看见对方眼睛一亮：“真的是学长！好久不见了！”

  卡维一愣，终于认出眼前人是妙论派的一个学妹。几年不见，对方倒是出落得比印象中更加亭亭玉立，可开口这几句却像是将时光拉回当初对方还是个小姑娘模样的日子。

  卡维于是忍不住笑了笑，同对方叙起旧来。

  “……所以学长是来教令院蹭饭的啊？”对方失笑，“那我可得感谢食堂给了我一个与学长再次见面的机会。”

  卡维微笑着没有接话，从前那些日子他并非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爱慕之心，然而他未曾设想，这颗未曾被披露的真心时隔多年还是被捧到了他的面前。

  对方郑重地送了他一个苹果。

  饱满圆润的、色泽鲜艳的果实在他的手里抛出随后又被接住，目光所及之处好像仅剩那漂亮的红上下翻飞，直到恍惚之际听见了近在咫尺的呼唤，他才再次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苹果，迷茫地转向声音来处：“嗯？”

  艾尔海森看了那个苹果一眼：“其实她在拍你的肩膀时就已经认出了你，故作惊喜的开场白只不过为了使整个对话过程显得更加自然。”

  卡维一脸莫名其妙：“你在讲什么……等等，你不会躲在哪里旁观了全程吧？！”

  “我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。”艾尔海森抱起双臂：“但你刚刚在走神，我叫了你几遍都没有反应。”

  他抬起苍青色的眸：“你是在考虑那个女人的告白吗？恕我提醒，你已经在几分钟前拒绝过她了。”

  卡维瞪大了眼睛：“还说你没有旁观！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！”

  “你们在教令院门口就开始叙旧，如此显眼的位置不被人注意才奇怪。”艾尔海森点点头，“当然，我佩服她在大庭广众下告白的勇气，但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。”

  “人家爱怎么告白是人家的事情，你什么时候管这么多了？”

  艾尔海森皱眉：“我并没有……”

  “哎算了算了，我要饿死了！”卡维打断他，“学妹说今天有米圆塔和玛萨拉芝士球呢！”

  艾尔海森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。

  ……特意在门口就拦下我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要告白成功。

  卡维对此想得清楚，他靠在门边抛苹果时一直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——那么我呢？

  苹果的红在他眼中转化成某人赤色的瞳，以至于心跳都无端快了几分。

  他好像在思考，又好像在放空大脑。

  “……你不是已经在教令院收了一堆苹果了吗？”艾尔海森忍无可忍，在周六加班就算了，处理完工作回家的路上却时不时就有人将他们拦下，然后在跟卡维一阵寒暄后热情地送出饱含祝福的果实。

  “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！而且你有什么可生气的？这不是也有你的份吗？”卡维与他人作别时扬起的笑意还挂在脸上，此刻闻言挑了挑眉，凑近了道，“还是说……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？”

  艾尔海森因为忽然拉近的距离皱了皱眉，身形却没动：“我只是想要快点回家，另外，我还没有把日子过糊涂。”

  卡维翻了个白眼，抱着苹果走到了前面：“滚蛋吧，我看你就是不懂，今天是平安夜好吗？！”

  “我知道今天是平安夜。”艾尔海森将眉头锁得更紧，“但这并非须弥的本土节日，赠送苹果这种所谓的‘习俗’也不过是精明的商人在背后推波助澜……”

  “但你无法否认它们所寄予的感情与祝福。”卡维没有回头，所以艾尔海森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但他能听出对方疲惫的语气，“艾尔海森，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
  “……我没有在和你吵架。”艾尔海森沉默片刻，放缓语气道，“晚餐想吃什么？”

  “……帕蒂沙兰布丁吧。”

  “那是甜点。”

  “我不管！我就想吃这个！”

  “我又没说不可以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艾尔海森不是不清楚苹果的象征与意义——知识、诱惑、爱情、健康与长寿……作为知论派的优秀学者，他对各国文化都有一定了解。

  艾尔海森不是没在这一天收到过苹果——来自长辈、同事、同学，甚至不相识的陌生人。

  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所求，他的目标明确且唯一，他有他想要的那颗苹果。

  艾尔海森如约给卡维做了一杯帕蒂沙兰布丁，但对方正坐在桌边查阅文献，右手拿着羽毛笔标注重点，左手拿着一个苹果，没给那份甜点分去丝毫目光。

  甚至于他张开唇，露出猩红的舌与洁白的齿，却因注意力集中在书上而迟迟未曾落在果皮上。

  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，然后在桌旁坐下，打开了书本。

  却忍不住去想那个苹果——

  鲜艳饱满的……

  爽脆的果肉终于被一口咬下，卡维舔了舔唇，眼睛一亮：“甜！”

  可口多汁的……

  艾尔海森抿了抿唇，安静地等待后续。

  果不其然，他那位热爱分享的室友戳了戳他的手臂：“艾尔海森，你真的不要来一个吗？今年的苹果很甜诶！”

  “那可不一定。”艾尔海森从书本中抬头，盯着那双玫红色的眼睛，“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，自然也不会有一样甜的苹果。”

  “你！”卡维气得咬牙，但他鼓着腮帮子不知道想到了哪里，忽然又得意起来，“你怕不是就没挑到过甜的苹果吧？那我可怜可怜你，给你咬一口怎么样？”

  他等着艾尔海森回怼，却看见对方思考了两秒然后放下了书本：“好。”

  “嗯？”卡维歪头，确认自己没有幻听后满脸通红，“等等！艾尔海森你不会是疯了吧？这是我咬过的……”

  “不是说让我尝一尝有多甜吗？”艾尔海森抓住他的左手，特意在对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，然后抬眸，青色与红色在他的眼里交织，异常蛊惑人心。

  卡维咽了口唾沫：“这是我的苹果……”

  “嗯，你都没有给我送苹果。”艾尔海森揽住对方的腰把人放倒在沙发上。

  卡维没有挣扎，只是红着脸怒道：“你也没有给我送苹果！”

  “按照西方的习俗，平安夜是不能够赠送苹果的，苹果是笼络恶魔的禁忌之果，而且带有隐晦的求欢意义。”艾尔海森勾了勾唇，“所以我是在等你向我求欢呢，卡维学长。”

  卡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但各种情绪在他心里激荡，反而让他红着脸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他起初便没打算送，他知道艾尔海森也绝不会给他送，但他不是没有准备。

  那张苹果的素描随着衣衫的剥落飘到了地上，落款处却用漂亮的花体写着艾尔海森的名字。

  可是区区一幅画，区区一张苹果的素描，怎么配得上对方如此直白的索要……

  于是卡维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，眼眸被生理泪水洗得透亮。

  

  “那我来做你的苹果吧。”